在西方文化中,“龙”一直都是邪恶的代表,是勇敢的王子和骑士屠杀的对象。那么,西方龙到底源自何处,为什么一直都是大反派?下面我们来聊聊,西方龙的前世今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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首先我们要定义一下,什么是西方龙?从欧美主流艺术作品来看,西方龙体型类似大蜥蜴,有翅膀,会飞;生性凶残,善于喷火;贪婪,喜欢盘踞在宝藏之上,喜欢囚禁美丽的公主,将觊觎宝藏的公主的人全部杀死。
西方龙起源于古希腊神话吗?
聊西方历史的起源,自然少不了古希腊神话。所以有不少人认为,西方龙就是起源于古希腊神话。当然,这么说也是有证据的,比如希腊神话中有卡德摩斯刺杀毒龙、赫拉克勒斯与金苹果、伊阿宋盗取金羊毛等等,都出现了龙。
那么问题来了,古希腊神话中的恶龙,真的是西方龙吗?
公元前6世纪陶罐上的卡德摩斯
我们简单看看古希腊神话中对“龙”的描述吧。卡德摩斯的仆人到森林里取水,遇到了一条毒龙,这条龙有闪闪发光的冠子,赤红色的眼睛,庞大的身躯长满了鳞片,吐出三条信子,嘴里还有三排利齿。
这条龙的攻击方式,就是把身子盘成一团,蜷曲着往前耸动,高昂着头,向仆人们冲了过来。它咬死了一些人,勒死了一些人,毒死了一些人,最后卡德摩斯用长矛和宝剑杀死了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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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条巨龙为什么不喷火,为什么没有翅膀,为什么看起来这么像一条蛇?
在赫拉克勒斯的故事中,守护金苹果的是一条长生不死的巨龙,它有一百个头颅,一百张嘴巴发出一百种不同的声音。传说中,这条龙的父母是堤丰和艾奇德娜。堤丰是泰坦巨人,艾奇德娜则是半人半蛇的“怪兽之母”。
那个守护金羊毛的恶龙,据说是上面这条龙的兄弟。在故事中,伊阿宋和美狄亚发现恶龙的时候,恶龙见到有人来了,于是伸长脖子,朝着他们游动过来。美狄亚用魔幻般的催眠歌声,让恶龙昏昏欲睡,此时恶龙弓起的背垂了下去,盘旋的身子也慢慢地伸展开来……很明显,伊阿宋遇到的恶龙,和卡德摩斯遇到的毒龙十分相似,无论是形象还是活动方式,都很像一条巨蛇。
所以,古希腊神话中的龙,其实就是巨蛇。实际上,西方龙的英文“dragon”,最早源自希腊语中的“drakon”——这个词在希腊文中,原本的意思是巨大的海蛇。这就意味着,现在西方人所说的dragon指的是龙,但古希腊神话中的“龙”,原意应该是“巨蛇”。
这样就明白了吧,现代意义上的西方龙,和古希腊神话中的龙,不是一种怪物。现代意义上的西方龙,不能认定起源于古希腊时代。你要是看看古希腊和古罗马时代的文物,上面龙的形象,其实就是蛇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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西方龙既然不是来自古希腊神话,那是来自哪里呢?
公元8世纪,生活在斯堪的纳维亚半岛的北欧人,完成了著名的《贝奥武夫》。这部叙事长诗,后来被誉为欧洲文学三大英雄史诗之一,影响力非常大。
《贝奥武夫》所讲述的故事很简单,古丹麦国王建造一个大殿,因此日夜饮酒庆祝,结果遭到了怪物哥伦多的袭击。古丹麦人打不过怪物,瑞典南部的领主贝奥武夫带领一群士兵,前来帮助古丹麦人。
影视剧《贝奥武夫》中的恶龙
怪兽吃了贝奥武夫的一个士兵,横冲直撞。贝奥武夫非常镇定,找准时机反击。怪物受伤后逃之夭夭,但留下了一条胳膊。怪物很快就死了,后来贝奥武夫又杀死了怪物的母亲。
50年之后,一个奴隶逃跑了,他走进巨龙藏身的洞穴,偷走了一个金杯。那是巨龙最爱的金杯,它愤怒至极,立刻飞出洞穴寻找,不断喷火烧毁人类的村庄。后来,巨龙连贝奥武夫的大殿都烧毁了。这可惹怒了贝奥武夫,他再一次出发,与巨龙搏斗,双方最后同归于尽。
现代西方龙的形象,其实就源于《贝奥武夫》。在这部英雄史诗中,巨龙是终极大反派,它体型巨大,长着翅膀,通过喷火攻击人类。而且,巨龙守护着宝藏,因为宝物被盗而为祸人间。
很明显,《贝奥武夫》中的巨龙,完全符合现代西方龙的形象。所以,西方龙应该起源于北欧神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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来自北欧的喷火龙,怎么就成了欧洲骑士屠杀的目标?
就在《贝奥武夫》完成的那个时代,西欧地区正在遭遇历史上最大的劫难之一,维京人入侵。来自斯堪的纳维亚半岛的维京人,挥舞着战斧四处杀戮掠夺,让中世纪初期的欧洲人生活在了地狱之中。
我们有理由相信,在那个时代,喷火恶龙的传说也跟随维京人传到了欧洲大部分地区。应该是受古希腊古罗马文化的影响,基督教本身就将恶龙称为魔鬼,是邪恶的代表。所以,欧洲人认为,烧杀劫掠的维京人就是魔鬼,他们传说中的喷火巨龙就是最大的反派。
于是,很自然出现了“骑士屠龙”的各种故事。而最早的版本,应该就是“圣乔治屠龙”的故事了。
圣乔治屠龙
圣乔治屠龙的故事,最早起源于何时,已经无法考证。现在关于它的最早记载,出现在11世纪小亚细亚的格列高利文本。而到了13世纪,意大利人JacopoVaragine的《黄金传说》中,又出现了这个故事。
传说中,在一个小国家中,人们的饮水都靠一片小湖泊。不过,湖泊中住着一条恶龙,它威胁国王,必须每天献祭两头绵羊,才愿意让人们取水。民众为了喝水,只能按照恶龙的要求,每天献祭绵羊。
不过,这个小国家很贫困,绵羊很快就献祭完了。恶龙又提出了新的要求,让民众每天提供一个少女,献祭给它。民众没有办法,就通过抽签的方式,每天选出一名少女送给恶龙。没多久,就轮到了国王的女儿。
公主被送到了湖边,等待恶龙出现。就在这时,圣乔治骑马经过,听说了这件事后,他身穿盔甲,手持长矛,用十字架保护自己不受伤害,成功杀死恶龙,拯救了公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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圣乔治屠龙的故事,在中世纪欧洲广泛流传,如果你仔细观察中世纪相关题材的绘画,就会发现画中的恶龙已经和“喷火巨龙”极其相似:蜥蜴般的身躯,有翅膀,会喷火。
从中世纪中期开始,“骑士屠龙”的故事开始广泛流传。骑士阶层的崛起,需要一些传奇故事提高他们的地位,杀恶龙救公主——这样热血沸腾又易于理解的故事,自然能很快流传开来。
所以,此后欧洲开始流传各种各样的屠龙故事,大概套路和“圣乔治屠龙”差不多,都是强调恶龙的恐怖和贪婪,赞扬骑士的勇敢。
就这么,西方龙的形象基本固定下来。直到现在,西方的艺术作品中,恶龙的形象也没有太大变化。在可预见的未来,西方龙的主要形象,应该还是反派……